【無雙。影評】李美:識睇就只睇發哥……

2018-10-09
 
A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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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度最令人期待的港產片,《無雙》無疑是其中之一。電影牌面極大,有兩大影帝周潤發、郭富城同場較量,導演是《無間道》編劇之一莊文強。可是本片又印證「期望愈大,失望愈大」;發哥的確回勇,交出近年最有神采的演出,不過本片劇本眼高手低,結局處理更可謂反面教材,不禁令人搖頭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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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禮後兵。電影以偽鈔集團為題材,其實不是新鮮,畢竟多年前已有《英雄本色》;本片更進一步的,乃詳細呈現了偽鈔製作過程,故獵奇效果頗高,可滿足觀眾好奇心。本片槍戰場面也見紮實,規模龐大而有條不紊,顯示導演在場面調度上的功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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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潤發的神采演出亦為一大亮點,同場的郭富城被比下去;不是後者差,而是前者光芒更盛。本片的大型槍戰中,發哥更重現招牌「雙槍」式殺敵,彷彿令觀眾重回吳宇森的英雄片世界般;有那麼一下子,筆者以為Mark哥回歸!發哥於本片的演出,較諸近年的《賭城風雲》系列、《寒戰2》更加用心,絕非「遊戲之作」,舉手投足均戲味濃郁,甚有全盛時期狀態。

正因為上述優點,最後劇情突然變得虎頭蛇尾,就更令人對整體成績扼腕。於此不含劇透的部分,筆者固然難以言盡,只能夠說,識睇本片的,最好聚焦發哥一人身上,至於其他環節就......給予《無雙》2星評價,經已道盡一切!

 (注意,以下完全劇透)

《無雙》劇本的龍骨是結尾的大逆轉式扭橋,這種令觀眾驚奇的絕活,實如走鋼線表演一樣,成功的話固然贏盡掌聲,惟不幸的話就會弄巧反拙——很可惜,本片正是失敗例子。

《無雙》的主題其實是虛實交錯,以偽鈔為切入點,所引伸的是「假貨都可以比真貨好」。電影命名「無雙」,本是甚堪玩味的命題。

戲中郭富城飾演的李問,在「舊情人」阮文(張靜初 飾演)藉司法手段安排下,從泰國黑獄回到香港,警方希望李問道出集團頭目「畫家」(周潤發 飾)的底細。電影「抄考」了荷里活90年代扭橋名作《非常嫌疑犯》的橋段:觀眾以為的弱者,原來才是終極大佬;而大佬則有一個神技,就是吹水唔抹嘴。

 《無雙》中,形象看似怕事、有藝術氣質的李問,就是這個吹水唔抹嘴的大佬;他口中的「畫家」吳復生,卻一直是他用以誤導警方的虛構人物。周潤發在片中的「真實」角色,原來只是一名「老散」警員;李問僅僅在被押送途中,瞥見老散容貌而「創作」出另一個「畫家」來——因為,李問才是真正的「畫家」。

天下文章一大抄。「抄橋」也好,「撞橋」也好,只要將故事說得精彩,觀眾很現實,就只會叫好,甚至不介意電影原來有「出處」。全片130分鐘,其實篇幅算長,前半部稍稍透出梟雄片的味道,尤其是發哥的形象如此突出。但當電影去到奇情部份,逐步走入扭橋的「高潮位」,故事就愈來愈說不通,特別是當另一偽鈔專家秀清(馮文娟 飾)出現後,前言不對後語的情況愈來愈多……何謂好的扭橋作品?最基本的,故事必然要言之成理,而非似愈來愈「收唔到尾」,只靠大逆轉來打完場……

事後證明,這是編導希望「扭上扭」的結果;正因為太貪心,「扭橋反被扭橋誤」,導致劇本龍骨最終一盤散沙。電影的第一扭橋,乃周潤發及郭富城的角色倒置;第二個扭橋,則是關於秀清——片中張靜初所「真正飾演」的,原來不是阮文,其實是秀清,而阮文也沒有跟李問談過戀愛,暗戀阮文的李問在秀清受傷後,幫對方換了阮文的容貌,一廂情願地「深愛」對方,從而貫徹「假貨比真貨好」的「無雙」主題。

的確,本片主題極具發揮空間,甚至有哲學意味。可惜導演扭橋過火,某程度只須保留第一個扭橋已夠,而且亦可含蓄一些。這些年來,觀眾實已看過很多扭橋作品,早就「身經百戰」,故此,請電影人對觀眾有多一點信心,不要低估他們的智商!扭橋是花招,不宜多用,更不應視為全片的主要骨架;反過來,紮實地說好故事,才是最根本的技巧。導演自己編劇的《無間道》,正正因此成功;現在另闢蹊徑,竟走入尷尬死胡同。

說到底,一條好的扭橋就如震撼彈,只要一枚就能給予觀眾震懾效果,篇幅不用多,可能一場戲就足夠,要收筆有力。《鬼眼》、《一級恐懼》此等舊作都是扭橋的示範之作,收結一場戲就令觀眾拍案叫絕。本片則是差的示範例子,先是故事前大部份有流弊,結尾的逆轉戲還甚不乾脆,生怕觀眾看不明白,用大量解釋「畫公仔畫出腸」。最後還要畫蛇添足地二度「扭上扭」,未見驚喜反見突兀。毫無疑問,扭橋失準更波及前大部份的效果,令整體成績大打折扣……

環顧近年亞洲電影市場,香港相對韓國、日本等地已失色不少;作為本地觀眾實在是愛之深、責之切。今次見到發哥回勇,本來值得興奮,只是整體成績被扭橋過龍拖累,實在太令人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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