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柏:為何要在現時修憲?

2018-03-05
寒柏
學研社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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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中共中央委員會提議將國家主席『連任不得超過兩屆』從憲法刪除,似乎預示自江澤民後,中國領導人只任兩屆的慣例將被打破,反對派借此大造文章,實屬意料中事。不過有一點需要注意,中國現行的是「雙首長制」,「國家主席」在中國的制度屬「虛位元首」,雖代表了國家,但不享有行政權和軍權,其主要職能是代表國家進行國事活動。習近平的權力,源自他兼任了「中共總書記」和「軍委會主席」(中共軍委會主席和國家軍委會主席)。

其實,現時憲法只是限制了「國家主席」和掌國家行政權的「國務院總理」連任不得超過兩屆,但是「國家軍委會主席」的連任次數,卻一直還沒有限制。至於在黨方面,「中共總書記」和「中共軍委會主席」的連任次數也沒有設限。如此說來,就算習近平日後不再擔任「國家主席」一職,只要牢牢抓住「中共總書記」和「軍委會主席」兩職,一樣享有實權。

那為什麼中共中央有這樣的建議呢?表面上看來,似乎是一種姿態上的提早宣示:

這表明習近平已於黨中央層面達成共識,有掌實權三屆或以上的打算。

暗示刻下已得黨內元老的首肯。

鞏固絕對權力,亦杜絕繼位人選培植新勢力或鑽空子的可能。

打貪與集權,得罪人太多,暫無退路。

在操作層面上,雖說中國仍是一個「黨指揮政」的國家,但是黨、政、軍三者的關係十分微妙。雖然在一般情況下,黨職比官職重要,但是黨內資歷,往往也是一個重要因素,特別是改革開放初期,不少開國元勳仍然在世,使到當時的「中共總書記」,未必完全掌握黨的最高權力。

及後,在江澤民和胡錦濤時代,兩人在退位之時,都是「中共總書記」和「國家主席」兩職一同辭掉,已形成一種約定俗成的共識。其中,胡錦濤甚至連「軍委會主席」也辭去。如此看來,以「為連任舖路」的角度看,取消「國家主席」連任兩屆的限制,又未必沒有實質上的意義。

此外,習近平上任後,設立中共中央國家安全委員會和中共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處理國家事務,似乎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國務院的行政權。國家正副主席兼任其他國家職務而掌有行政實權,絕非不可能。外間盛傳,按「七上八下」原則卸任政治局常委的王歧山,可能會出任「國家副主席」,專攻外交,並兼新成立的「國家監察委員會主席」,即再掌實權。畢竟,當權者於現有官僚體系上「架床疊屋」,改變現有模式,從而鞏固權力的做法,千百年以來,屢見不鮮。

值得一提的是,「國家主席」始終是「虛位元首」,並不掌實權,廢除連任不得超過兩屆,還不算直接等同「終身制」。畢竟,當今中共政治局尚有「七上八下」的共識,可算是中共的退休機制。現在「七上」也不確保了,若說唯才是用,道理仍講得過去,但親如王歧山,始終仍遵守黨內「八下」的規矩。等到「二十大」時,屆時習近平已超過了六十八歲,如果不辭任「中共總書記」一職,才算是直接衝擊黨內約定俗成的退休制度。

話分兩頭,所謂虛實難分,其實到底黨上下是否已有「習近平掌權三屆或以上」的共識呢?若打破「七上八下」,除了廣得民心之外,至少還要有一套可自圓其說、並得上下信服的理論基礎。亦可以是在生死存亡之秋,於非常時期而獲准破例連任,例如邊陲有不得不開打的戰事。當權者因打仗而多做一屆,外國也有先例可作參考。

千百年以來,於中國式的官僚體系裡,似乎當權者在權力上擁有絕對的優勢,才可成功整頓並刷新吏治,但是能力越大,責任也越大。當國家的權力都真正「被收進籠子裡」之際,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孫悟空,又能否有大智慧、甘願自行戴上「金剛圈」呢?這就只有留待時間去驗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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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黨和國家機構的規模遠超軍隊,關係也更為盤根錯節,改革的難度和所需的時間自然也遠超軍隊。因此,這就要求主政者必須有強大的權威和充足的時間才能將改革進行到底,中途換人很容易導致前功盡棄,相信這就是取消國家主席任期的最根本原因。

    會稽山  2018-03-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