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偉:司法不改革 一紙聲明難杜悠悠之口

2020-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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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對近期社會對於法庭判決的質疑,終審法院首席法官馬道立發表聲明,表示希望重申本港司法工作的一些基本及重要原則。馬道立要重申的原則,也不過是老調重彈,都是強調香港有獨立的司法制度,法官履行職責時不可受到任何性質的政治考慮影響等等。他並強調司法機構絕不應被政治化,對法官或法院的批評要有理有據,要有適當的基礎及理由支持,因為這類批評可能帶有極為嚴重的指控,不應輕易作出。

馬道立認為司法機構可以被批評,但如果只因案件的結果不合自己心意,而就作出偏頗或違反基本原則的嚴重指稱,亦是錯誤的。客觀地說,在當前高度政治對立的環境下,法庭處理政治性案件,不論判得輕或判得重,都必定會遭到一方陣營的質疑或批評,法庭的判決也往往動輒得咎,對於一班高高在上的法官來說,面對這樣的批評自然是感到不適應。但問題是法庭現在所面對的質疑和批評,市民對司法信心跌入谷底,都是因為市民覺得判決不合心意,對法律不熟悉所造成嗎?恐怕也不盡然,司法機制本身也有責任。

外界對法庭的質疑,都有事實根據,例如部分法官在判案時往往不避嫌地表達自己的政治立場,並作為判決的考慮理由,當中有傾向建制派的,也有傾向反對派的。如果這樣做是不容許,就理應一視同仁,但外界卻看到「藍絲法官」表達個人觀感時就遭到司法部門的訓斥甚至懲處,但「黃絲法官」高談闊論卻沒有被批評或處罰,甚至可以連升多級,人工大漲。如果說法官不應因為政治立場而左右判決,為什麼在處罰上卻出現雙重標準?

又如外界指責一些法官對於保釋要求往往中門大開,導致大批犯法者畏罪潛逃,嚴重打擊香港法治聲譽,這些批評都是有理有據,終審法院理應檢討現時的保釋制度,但馬道立的聲明卻認為保釋安排無問題,但對於如何阻止畏罪潛逃卻沒有提出任何建議,這不是坐視保釋漏洞嗎?市民儘管不具備馬道立般高深的法律知識,但難道連指出問題也不可以?

再如早前網上流傳一封匿名信透露,高院法官黃崇厚7月3日召集全港裁判官舉辦名為「司法公正及公衆信心」的講座,終審法院首席法官馬道立也在場。黃崇厚竟然在會上稱,審訊黑暴案件時,除非有十分穩妥的證據定罪,否則可用「疑點利益歸於被告」的原則讓被告脫罪。他同時不點名地警告「藍絲」法官說話要小心,指責他們被起底是自作自受,更稱警員被起底是「抵死,唔抵可憐」。

這封匿名信的內容固然未能證實真偽,但指控卻相當嚴重,引起社會的廣泛爭議,對司法聲譽造成沉重打擊,但馬道立一直拒絕交代事件,對於外界的質疑不聞不理不問,市民因此對法庭有質疑亦屬正常。更不要說,馬道立一邊說法庭不應解決政治爭議,但外界卻看到法庭對於一些政治案件卻來者不拒,不少判決甚至是公然干預了行政權力,以往的司法謙抑主義被棄之如敝屣,取而代之的是司法權不斷擴張,這些都在不斷損害司法的公信力,但為何馬道立卻沒有作出補救?

司法獨立是香港社會的基石,沒有人想損害司法獨立,但現在的問題不是司法有沒有獨立的問題,而是法庭有沒有中立、持平的問題;對於司法機構內部一些不合理、偏頗的現象,有沒有拿下決心根治的問題。很可惜,司法機構對於這些問題都交了白卷,令公眾對司法的不信任度不斷升溫,現在馬道立以為一紙聲明就可以杜悠悠之口,令社會不再質疑司法,恐怕只是一廂情願。

要重建市民對司法信心,關鍵是切實改革現時的司法制度,確保法官政治中立,不能將自身的政治立場帶到判決,更要加強法庭的問責性,不能再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全世界的司法都在不斷改革,不斷與時俱進,現在大多數英國法官和律師在法庭上都已經不戴假髮,香港為什麼還守著「舊黃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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