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數據：香港必需警惕人才空巢化
香港第五波疫情雖然趨緩，但是人才問題卻趨於嚴峻。中評智庫大數據中心分析相關數據得出這樣的結論：香港人才問題並非僅僅停留在人才外流方面，人才空巢化才是最大的威脅，亟待新一屆特區政府高度重視，積極應對，妥為解決。
如圖1，在第五波疫情期間，香港社交媒體對於人才流失的聲量和關注度一直處於較高水準，特別是在3月底，特首林鄭月娥在疫情記者會上承認香港有人才流失的事實一言引起了社會的廣泛討論，而前特首梁振英指此波離港人士非移民乃移居的表述也引發高度關注。由此表明，儘管有機構稱香港面臨90年代以來最大的人才外流危機，未必完全屬實，但是人才外流問題確實成為香港全社會關注的熱點問題。香港負責官員能夠直面這個問題，不迴避，是實事求是的表現。
在討論人才外流之際，首先要了解的是外地人才來港的趨勢現在大為放緩。外地人才來得少了，本地人才又外流，人才問題就當然顯得突出了。據香港入境事務處數據統計（圖2），我們看到，新冠疫情暴發以來，各行各業人才的來港人數都有明顯跌幅，特別是第五波疫情以來，來港人才數量持續下跌，按照截至今年第一季度的數據推算，列表中的各個行業或界別人才今年全年的來港人數均比2021年要少，其中學術研究教育以及康體類別減少最明顯，而優才集中的金融、科技、法律方面也都有不同程度的減少。
以科技人才為例，我們知道，香港從2018年開始推出了“科技人才入境計劃”，中評智庫大數據中心查詢了計劃推出至今歷年的申請與審批狀況，可以從圖3看到，獲批配額申請高達八成五，但刨除各種原因，真正拿到簽證入境香港的科技人才只佔46%。另外，再看下方公司撤回配額申請數目的歷年變化圖，我們發現，公司撤回申請的數目也在過去一年多內急速上升——2021年達到31例，而今年第一季度的就已經撤回7例，超過2020年全年水準。我們認為，疫情是重要的障礙，疫情的不斷衝擊確實令很多公司經營困難，只能無奈放棄招攬人才，相當多海外人才也望疫情而卻步，選擇不來或者暫緩來港工作。
眾所周知，香港的高校實力雄厚，在國際排名中地位非常高，吸引著大批非本地學生來港深造，但如圖4所示，他們畢業後申請留港工作的人卻非常少。而且，香港在“世界人才排名”中的表現在近5年內一直處於下跌狀態。可見，香港存在可以培養人才卻留不住各地人才的嚴重問題，是一個亟待破解的怪圈。
而縱觀過去15年的數據（圖5），我們看到，不管是一般就業政策、“輸入內地人才計劃”還是“優秀人才入境計劃”的簽證獲批綜數都在穩步上升，特別是在輸入內地人才方面，2019年獲批的簽證數量已是2003年的10多倍。但是最終取得居留權的內地人才只佔6%，究其原因，我們發現，香港對沒有轉為香港永久居民的內地人才存在比較嚴重的政策歧視：例如這類內地人才無論在香港工作了多久，如果在香港購房定居則需付出額外15%的買家印花稅；甚至在疫情期間香港政府對全民發津貼，但是對這類內地人才則毫無表示，儘管他們早已經是納稅大戶，是香港各行各業的中堅；還有，內地人才因為有內地教育背景，在香港就成為非我族類，難於加入香港公務員體系；還有，內地的高等教育學歷在香港並沒有得到尊重與認同，等等。哪怕這些高學歷、高技術能力的內地人才和香港市民一起在塑造香港的未來，成為了推動社會發展的生力軍，但因為政策的歧視，令他們對香港存在無法消除的疏離感乃至反感，久而久之，也逐漸失去了在香港扎根的想法。
與各地的人才引進政策相比較，如圖6，香港除了低稅率制的吸引力比較特別之外，並沒有更多的方式與方法來應對其它地區的激烈競爭。比如說國家的“十四五”規劃明確支持香港建設國際創新科技中心，但是香港並無做出更大的優越舉措來爭奪國際高科技人才。沒有人才雲集的盛況，又有何建設國際創新科技中心的底氣？
縱觀香港人才外流議題在本港社交媒體上主要的關注點分佈，如圖7，我們發現，討論最多的還是涉及香港的疫情及防疫政策，有超過3成的人都因疫情而有外流傾向，相對而言，關於人才回流和加薪的話題討論量則少了許多。
對於人才外流的目的地的選擇，如圖8所示，英、美及台灣三地仍舊是受到關注的前三位，我們可以明顯看出，英國仍大幅拋離其他國家或地區，成為港人傾向的最佳移居目的地，這與英國的特殊政策有關。不過，新的情況是：香港社交媒體上對東南亞國家和中東地區（主要是杜拜）的移居關注度明顯上升，尤其活躍在中產技術人才的討論話題中。
中評智庫認為，人才空巢化是一個複雜的概念，其中一些因素受社會不可逆變化的影響，如老齡化的到來，人才老化或退化，也是構成香港人才空巢化的重要原因。但是從上面的數據來看，香港人才當前面臨空巢化問題突出表現在三大方面：第一是香港本地專業人才外流趨勢加劇，第二是內地在港人才因政策歧視難於扎根香港，第三是在國際人才大競爭的潮流中香港孤芳自賞，缺乏更加包容更具魅力的吸引政策。眾所周知，香港最大的優勢就是人才優勢，吸引人才與培養人才、使用人才是香港增強競爭力的最大法寶。習近平主席曾經要求要在粵港澳大灣區建設高水準人才高地，這也同樣給香港賦予了重大的歷史使命，我們認為，在吸引人才方面，香港應該是高地中的高地。所以，香港新一屆政府務必盡最大的能力來處理人才問題，務必積極融入大灣區，推動香港參與世界重要人才中心和創新高地的國家建設工程，一定要在發展中解決人才問題，力防人才空巢化，香港的發展前途才能得到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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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原刊於《中評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