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靜:香港發展高新科技的死症

2020-09-14
陳思靜
實政圓桌成員,學研社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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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者剛從深圳前海回來,概歎內地的科技發展一日千里,只是短短十年一些尖端技術,例如加密通訊、無人機、激光、人工智能、衛星定位、新能源發動機、大數據分析庫、人面辨識等……已經由軍用層面發展成熟下放到民用,深圳南山區、前海特區等已經成為世界首屈一指、與加洲矽谷並駕齊驅的新科技研發基地,下一步的機械人、納米生物科技、虛擬貨幣等5G劃時代科技,也在準備陸續問世,這些高新科技能創造出海量的經濟價值,也能創造出無數新工作崗位,是下一個人類時代的主宰項目。內地的年輕人只要好好掌握學習機會和技術,很快就能在這一波「第四次工業革命」中得到難以想像的紅利,進佔未來世界人口金字塔的前列位置。

反觀香港自廿年前數碼港變了貝沙灣、中藥港變了紅酒港之後,不要說高新科技項目,就連新產業都沒有長出來,香港的經濟結構仍然是務虛的金融為主、虛高的地產行業為輔,再配旅遊業養活底層人口,這個產業結構就是典型傳統的「第三級生產」模組。沒錯我們在上個世代的確站在食物鏈的頂端,但在第四次工業革命的時代,以香港得天獨厚的條件,為何仍未能造成產業結構轉型呢?

早前Uber 以把總部設在香港為條件,希望打入香港市場,香港政府在「多番考慮」之下拒絕了Uber 的申請。所謂「打車軟件」已經是上個科技周期的產物,是經歷了市場競爭後的成熟企業,它的潛在經濟價值和經營模組已經固化,即是已經不「新」了,但香港政府尚能把它拒之門外;同一時間在香港壟斷經營超過廿年的八達通,卻宣佈希望進軍內地市場,實在令人啼笑皆非。內地現在乘公共交通工具,已經能統一使用手機乘車碼,連結第三方支付系統付費乘車,一部手機已可出行,根本不需要多帶一張付款卡,手機支付已經在大陸各層面全面普及,甚至在一般支付之外,成熟洐生出例如花唄、餘額寶等次金融產品。反觀我們偉大的八達通基本只能乘車和部分商店支付,還要收取按金,早日還宣佈收取「不活躍」的八達通每月15塊手續費……筆者真心不理解八達通在大陸有任何競爭力,反倒看著它在香港竭澤而漁。

香港政府發展產業來來去去就兩招,先批個地方再設個基金,之後就隨便找個不相干的局長負責,兩年後局長調任檢討成效之後就不了了之。甚麼科技園、回收園、環保園、中藥港、大學城……全部都是這個模式,既不考慮政策配套和延續性,也不考慮產業鏈和人才鏈的配合,等於開一塊田加點水,之後就任由產物自生自滅,這種「交行貨」的粗放式發展,能成功的話恐怕只是碰巧的奇蹟。另一方面以的士行業為例,在港英政府的牌照制度下,香港有超過20萬個的士牌照在銀行抵押進行按揭,保守估計融資超過2000億元,想像一下若開放的士行業與Uber 競爭,使的士牌價下跌三成的話,銀行所持的資產價格就會一下子下降700億。先不論牌照持有人和業界的反對,銀行界會任由這情況出現嗎?可見Uber 根本難以進入香港這個號稱「全球最自由經濟體」的市場。

所謂可憐者必有可恨之處,香港產業發展停滯不前,除了政府無能、既得利益者阻撓之外,普遍市民的心態也有很大排他性。幾年前微信支付和支付寶打算開拓香港手機支付市場,被香港富豪豢養的傳媒、政客和壓力團體就馬力全開,一手說大陸多偽鈔才需要電子支付,另一手就吹大個人資料私隱安全,甚至不惜鼓吹中港族群對立,就是為了阻止外力改變香港市場結構。如果香港人理智有常識的話,起碼現金市場已能與大中華區接軌。奈何三十年來被洗腦太深,大力反對排斥之後,終於搞了個不倫不類獨立於內地市場外的「香港區支付寶」,這樣究竟有甚麼意義呢?中國在未來短時間將推行電子人民幣,香港連第三方支付也尚未能與國內對接,筆者擔心我們將再次錯失「上車」機會,到時更可能影響現在賴以為生的人民幣離岸結算市場地位,那時候就真的「自絕於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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